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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色文学大师

昊凯/日和南风

《日和南风》

余淮x邬童

校园青涩双向暗恋故事?大概

 

ひよりまじ【日和南風

「まじ」意为南风,「日和南風」指春天从南方吹来的暖风。

 

 

1

人间四月天,冰雪消融,春意梢头。

邬童踏着铃声,从校门口蹿进时,尽管速度已经快得像只猫,但一只敏捷有力的手还是将他捉住,不留情面地扯了回去。

他不耐,扬起眉来,去瞪这只手的主人。

顺着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一路往上,是一张笑容明亮的脸,眉眼弯弯,一颗虎牙探出唇边,看起来狡黠得不得了,「同学,你迟到了,老老实实来登记吧,叫什么名字?」

邬童狠狠皱起眉头,盯着面前这个夹着风纪委员袖章的男生,默了几秒,眼里有不快闪动。

余淮意外似的眨了下眼睛。

邬童却在这时低下头去,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记录册,在上面洋洋洒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
 

「高一(19)班 邬童」

 

2

结束完早晨的「站岗」,余淮终于得以稍稍活动筋骨,一路打着呵欠回到教室。

还未进门,同桌大庞子远远就开始「呼朋唤友」:

「哎唷我的小祖宗哟!你可算回来了!数学作业马上就收了,借我抄几分钟呗。」

余淮嫌弃地看他一眼,嘴边却还有温和的笑,「大庞子啊,你天天不写数学作业,马上就期中考了,跟我说说,打算考几分呐?」

「唉,您可别埋汰我了,我还要求啥呀,有几分都算便宜我的。」

大庞子人如其外号,笑得肚子的肉都在一颠一颠。

 

两人正打趣间,却见窗外一个挺拔颀长的人影经过,四月春风把那人黑发拨动,像一颗嫩绿色的垂柳,可侧颜看过去,眉眼却无悲无喜,如高高在上的神,有情与无情皆融于一身,衬得万千粉黛均无颜色。

大庞子安静下来,半天,跟余淮说,「看到那人没有?」

余淮:「嗯?」

「19班的邬童,去年十大拿了冠军的那个,长得真是好看哇。」

见余淮投来复杂眼神,大庞子忽地被口水呛到,忙摆手解释,「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是说,他长得好看,陈思那帮女生可迷他了,真气人。」

「那有什么,人长得赏心悦目也是资本。」余淮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,像是不把大庞子的抱怨听进心里。

大庞子忿忿念叨了几句诸如「你们这些帅哥是不懂我们丑B的痛苦的」之流,便埋头接过余淮的卷子开始大抄特抄起来。

徒留眉目俊朗的男生在一旁,坐姿随意,支愣着下巴,回想起刚刚窗前经过的那个人,唇边慢慢爬上了一点笑意。

 

 

3
骤雨初歇,空气里有泥土香气。

邬童从艺术楼拾级而上,本眼神盯着脚尖心无旁骛地走,却在行至练习室路上的某个拐角时,步伐一顿,慢慢停了下来。

 

前方有两个人在交谈,其中一个人穿着校篮球队队服,头发有几分汗湿,神色略显歉然,只唇边勾出一抹好脾气的笑。

正是早上把他捉住的那个威风凛凛的风纪委员。

风纪委员对面站着一个表情更为紧张的女生。

「余……余淮同学,我喜欢你!」

「从高一刚开学就喜欢你了,」女生咬住下唇,声音都在发着抖,「每次看到你笑,我就会好开心,我想为你分担烦恼,也想和你一起分享快乐,……你,你愿意吗?」

其实在女生启唇的瞬间,余淮便想摆手叫停,可到底是不忍心伤害对方,男生耐心听完,又伸手抓了抓后脑勺。

 

他眉眼间闪烁着一点少年人最勾人的坦荡和羞恼,只局促地撇开视线,犹豫再三,还是斟酌着用词对女生说道:「那个,谢谢……不过——」

「不过什么?」女生神色一变,已然预料到接下来听到的话非心中所想。

余淮歉意地笑了笑,那笑如日和南风,有让初雪消融的暖意,和一点难掩藏的粉红色羞怯,在四月人间天悄悄拂过。

他说,「……不过,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。」

 

4

尴尬地道完歉,余淮折身,往楼梯口要走。

却见一道眼熟的身影迅速闪过,带走一小阵疾风。

他心里咯噔一跳,可脚步却不显出一点异样,只意气风发地继续走,踱到拐角时,那里果然空荡荡,像从不曾有人经过的模样。

余淮怔愣片刻,本要往楼下操场走的双脚忽然换了个方向,蹬蹬蹬,从另一侧的走道,慢慢、慢慢,飞速奔跑了起来。

 

5

许多年前,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。

奔跑起来,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。

 

6

邬童惊讶地扭过脑袋,看来人拉开练习室的门,汗湿的发贴在前额,显得格外乖巧。

但那人又是挺拔的,俊朗的,明快的,比四月日光还要珍贵的颜色。

 

他按着弦的手一顿,不明所以地探去视线。

余淮犹自扶着练习室的门,望着他,眼神湿漉漉,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。

邬童呼吸略略局促起来,「什么事?」

面上却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,还有一点伪装出来的凶。

余淮迟迟不答。

邬童的表情便忍不住慢慢现出不耐来了,「没事的话请你离开,我还要训练。」

 

「嘿,」余淮终于开口,舌尖滚着清晰的笑意,眼神却像狼一样明亮,「同学,为了补偿你偷听我讲话,你唱首歌给我听听吧。」

 

7

很多八中的人都知道,高一(19)班有个男生,人长得极漂亮,歌唱得也好听,去年校园十大歌手赛横空出世,凭借一把吉他和好嗓子,把往届的两任冠军都PK掉,直接在八中揽了一大票男女粉丝。

但他们都不知道,他会在周三的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,雷打不动地到艺术楼三楼的练习室弹吉他,练唱歌。

 

他们还不知道——

 

他会在落雨时看雨滴从玻璃窗滑落的轨迹,抿着唇,有点腼腆地笑。

他在舞台上唱旋律激烈飞扬的歌,但下了台,在昏暗的候场厅轻轻地擦汗。

他独来独往,看起来还有点凶,被别人碰到就皱起眉来,成天面无表情,好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。

可某个拂着暖风的春日,他蹲在一只小猫前,笑着骂它,「你怎么这么肥呀。」

 

8

这些邬童,只属于他。

只属于他余淮,伴着日和南风的秘密。

 

9

邬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余淮这号人物。

打那天在练习室随便唱了一首歌给他起,这个人就像个牛皮糖,在他的生命里顽强地刷着存在感,明明两人教室相隔好远,但余淮愣是能翻越千山万水,给他送午饭,拉他打篮球,陪他去图书馆自习,有时候还要送他回家。

 

10

19班的学生惊奇地发现,他们班一直以来的冰山美人邬童,最近不再整天臭着一张脸了,那张精致得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面孔上终于多了类似凡人的表情,譬如不耐烦,譬如无奈,譬如……撒娇。

「我警告你,你不要在人多的地方搂我。」

余淮不管他,径直揽住少年单薄的肩膀,「搂搂怎么了,而且——」他笑得眉眼飞扬,复又低下头,故意在邬童耳边暧昧地压低了声线,「你的意思是,人少的地方我就能搂你了?」

「你别乱说话。」

邬童面上飞起一点薄红,还当别人都看不出来,恶声恶气地瞪着余淮径直说道,「你真是太讨厌了。」

 

哎唷我的天。

余淮快被一本正经的少年萌化了,恨不得马上低下头就去亲他一口。

但他看看被自己搂在臂弯里表情故作不耐的邬童,终于是把这股野兽一样的冲动按了回去。

算了,余淮暗忖,都走到这里了,也不差再等些时候。

 

11

邬童不太喜欢余淮。

因为他这么喜欢他,可他居然不记得自己的名字。

而且还有别的喜欢的人。

真是太讨厌了。

 

12

又是一个晴朗的放课后。

这天邬童刚收拾好书包,教室门口就一片喧哗声,他皱眉往那方向看,果然是万人迷余淮同学,摆了个耍帅的pose,引来19班一众迷弟迷妹的瞩目。

邬童在心里暗暗撇嘴,但手上却加快收拾的动作,不消几秒就把包搭在肩上,一刺溜,滑到了被众人视线聚焦的余淮面前。

可是人到了,粉色的唇却紧紧抿着,视线落在余淮笑着的眼睛上不肯离开。

 

余淮一见他这表情,就知道小家伙不开心,忙直起身,也不耍帅招蜂引蝶了,一挥手就把人肩膀揽住,整个人像无骨的绵羊,懒懒地瘫在邬童身上。

嘴里甜津津道,「咱们一起回家吧。」

邬童立马就被这带着亲昵意味的动作抚慰了,脸色稍微好看了些,一贯清冷的小脸上扬起浅浅笑容,桃花眼点缀了一点亮晶晶的笑意。

像星辰,也像这四月里的日和南风。

 

余淮心跟着砰砰跳。

他觉得,……童童为什么好像又更好看了一点。

 

13

期中考结束后,八中迎来了111周年校庆。

邬童作为新鲜出炉的校园十佳歌手赛冠军,总要代表19班出个歌唱类节目。

班主任找他商量时,他把曲目定为了「你曾是少年」。

他没有想太多,只是好像某一天和余淮一起回家时,听到他在轻轻哼唱着这首歌的旋律。

 

「许多年前/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」

「奔跑起来/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」

 

余淮唱歌一般,但挺爱唱。

和自己走在一块时,这首歌要哼两句,那首歌也要哼两句。

邬童算了一下,「你曾是少年」这首歌,在余淮的曲库里出现频次无疑是最高的。

 

他想,如果唱了这首歌,余淮说不定会很开心。

 

14

五月刚启程,八中的校庆便热烈展开了。

余淮作为学生会骨干,这种时候自然是一刻不得闲,但抬起手腕看了眼表,他便朝身边正卖力组织人员排队的同事双手合十认认真真道了歉。

得到对方满脸苦逼的首肯后立马溜之大吉,赶到校礼堂时,邬童还差两个节目便要登场。

 

周围挤着一片兴奋的青春期少男少女,礼堂内灯光不算明亮。

余淮仗着自己是校园名人,一路挤到了观众席最前边。

两眼在四周梭巡了一遭,他却震惊地发现,……竟有些小女生举了书写着「披荆斩棘邬童无敌」字样的灯牌,此刻正百无聊赖地低头玩着手机,对现在表演的节目一派兴趣缺缺的模样。

由于太过震惊,他忍不住盯着那灯牌看了起来。

举着灯牌的妹子发现他炽热的目光,抬起头,不耐烦的口吻,「看什么看。」

余淮一怔,收回视线,然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
 

他嘴上没有回答她,可心里却慢悠悠想:

唉……要是我也有一个,就好了。

 

15

演出圆满结束。

邬童到后台卸妆,一开门,就见余淮靠坐在化妆台上,手长脚长,分外好看。

「你不是说今天很忙吗?」邬童绕过他,取卸妆棉。

余淮跟着他走,「临时翘了,你唱歌给我听,我怎么能不来。」

邬童条件反射地环顾了一眼四周,化妆室内还有几个学生,都是这次晚会的表演者,不过大家都在各忙各的,并没有人特别注意到他们俩。

邬童皱起眉来,「谁说我是要唱给你听的,胡说八道。」

「好好好。」余淮嘴边噙着笑,明媚着一双眼睛,歪脑袋,打量邬童,然后就不再开口了。

 

邬童一边用卸妆棉沾了卸妆水在眼睛上擦拭,一边感到些微不自在。

他知道余淮在看着自己,这个意识让他的动作都做得不太流畅起来。

所以他只囫囵擦了两下,就打算丢掉卸妆棉,拉余淮走,起码也要离开这间狭窄且不自由的化妆室再说。

怎知余淮却在他准备把卸妆棉丢开时忽地攥住了他的手腕,然后取走那团依然有大片白色的卸妆棉,继续在邬童眼睛上轻轻擦起来。

轻柔的动作在眼睑上持续着,邬童不由得闭上了眼睛。

化妆室的灯光打在他的眼皮上,面前是一片区别于漆黑的暗,但邬童却沉默着,沉默着,终于还是嘴角一抿,凹出了一个忍耐的偷笑。

 

怎么办,就是……想笑。

 

16

夜色,晚香。

日和南风。

邬童被余淮牵着手,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。

 

究竟是怎么牵起的手,邬童迷迷糊糊的,竟然想不起来了。

但他感受着掌心相触的温热,头埋得低低的,不想叫余淮看见自己脸上挂着的笑。

奇怪,为什么他最近老是想笑,是因为天气太好了么?

 

他一会儿踢脚边的小石子,一会儿看天上的圆月亮。

明亮的光在枝头跳跃。

忽然手背传来了异样的触感,像是有人在暧昧地摩挲。

邬童一怔,睁着一双尾端上扬的桃花眼,迷茫去看夜色里身旁的余淮。

他是一棵高大的树,有深潭眼眸和固执臂弯。

 

17

然后他们接起了吻。

先是稍纵即逝的试探,而后唇舌相抵。

耳畔有清风拂动,夜色里暗香悬挂,两人身上落下扑朔的街灯光影。

 

18

两人分开时,邬童轻轻喘着气,鼻息很热,眼睛不安地眨动着,视线却执拗非常。

余淮嘴边噙着得意的笑,「就说是唱给我听的,你还不承认。」

邬童垂下眼睫,好一会儿,才慢慢道,「你真是……太讨厌了。」

 

FIN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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